当时的月亮
「敬通雅好辞说，而坎壈盛世，显志自序，亦蚌病成珠矣。」
又是一年的结束，如果说这一年最有印象的，便不得不提随心飞，从 2020 年 6 月底飞到 2021 年 6 月底的东航周末随心飞，借此去拜访过数个古都的博物馆，也曾数谒两广大快朵颐，看了北国雪下的碧瓦飞檐，看了南国海上的彩色浮标。还有春寒料峭的生日时，在中俄边境荒芜的草原公路上，独自开车狂飙三天。关于随心飞的故事，希望后续有机会能剪出一个合辑的视频。
2021.04.11 呼伦贝尔 | 额尔古纳独自前往黑山头 了无人烟的黄昏之时
一年的随心飞结束后，我把以前自 2013 年高中毕业旅行时起，攒过的机票，船票，火车票，装裱到了画框里。
2021.10.23 上海 | 画框装裱着过往的机票船票火车票
回看往昔的时候，我时常会想，那些票据，那些影像，成为了我生活真实感的连接附着物，记录着我走过了很长的路，途经了很多的不知道是否名为客居的城市，才终于真真切切地来到了你面前。那一天的夕阳，在我挂满拍立得的墙上渲染出金黄，在徽章墙上熠熠生辉。
2021.10.23 上海 | 去博物馆、展馆、活动等各种纪念徽章
来上海之前，或者说再往前一段时间，因为实习和工作的缘故一直在北京。有段时间很喜欢「好妹妹乐队」的那首《一个人的北京》，可能是这首歌小心翼翼得夹杂着年少时对于帝都的向往，魂牵多年雪后故宫的夙愿实现，以及离开北京前在我俩生日去拜谒小波的墓的道别，这些对我来说都过于浪漫了。
2020.11.28 北京故宫 | 东华门出来 金水河上倒映的晚霞
诺大的北京城，安放了很多人难以言说又形态各异的自我，和因此产生的无数璀璨碰撞，致使我时常说着不喜欢北京，却很喜欢在北京生活的近乎两年的时光。城市是客观中立的存在，生活是自己的主观感受，更乃至于我仍然对北京怀着初相遇时的那种探索与欣喜，而偶尔会仰望夜空。
当年朋友坚持留下来，对我说：北京多好！那么多的博物馆、沙龙，只要你感兴趣，都可以去看！
去看朋友的那个星期，我是转了不少小众博物馆，也去了不少独立书店。
临走我说：「还是首都好啊！我去了 xxx，xxx，还真不错的。」
「是么！我都没去过。好像也没时间，也没心情了。」
然后我们聊的东西好像总是不在一个频道上，我像是一个还偶尔抬头看看月亮的凡夫。
他就像一个去过月球的人，然后再也不抬头看看夜空。
毕业的时候，我觉得上海是我心中综合意义上最好的城市。可是也会无从逃避地觉得对一个城市的回忆积压得太多了，承载不过来。成都无归如是，丢盔弃甲般逃离北京如是，而上海亦如是。在这里发生了太多的别离，为何如今只剩下落寞的我一个人了呢。我在这里领悟，我也在这里失去。以至于随心飞结束后，我几乎每个周末两天都躺在家里，绝无迈出大门一步，然后有一天忽然看到上面这段文字，「他就像一个去过月球的人。然后再也不抬头看看夜空。」 我开始在反思，那我对上海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人生需要不停的对自我进行建构和解构，这些关于城市的体验在不断被我创造然后消解，只是目前就像是阶段性的瓶颈期，许多情绪无处安置。
日本毕业时念想着 2020 年东京奥运会再回去看一次花火大会，而今是再也不会主动去约定不成熟的下一次了。也许有约定带来的束缚，因为这对我来说是承诺，不能敷衍。 抑或「明年保了寿命，谁说一定，有伴侣与东京。明年即使有热血，初樱初雪，又如何约定」。生活依旧很难拥有强烈的情绪起伏，成为了情绪稳定的人，或许是知道了什么东西不能改变，知道了人的边界，很多东西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但依然会希望生活会有一些波澜，因为那些涟漪的闪光才让我印象深刻，点缀出人生的高光时刻，才是我活过的证明。而人需要去成长，接受新鲜体验，才能延续心理时间，为记忆埋下锚点，时间它只负责溜走，不负责予你成长。如果当这一切都停止时，首先体验到无聊，其后是空虚，倘若那些随手抓取的碎片化反馈，比如某一个青春挥霍的夜晚，下班游完泳后，和友人骑车找小店，趟过夏夜凉风的温度触感，比如某一次下班时晚霞温柔治愈的明暗色彩。若那些片刻不能起作用，最后导向的就是抑郁。毕竟或许大多数人，终究是要在平凡中寻找生活的意义。而它是一种一旦放弃主动意志，就开始接受惩罚的体验过程。
那段时间还在看《花束般的恋爱》，EVA 剧场版也来到了终结，内心又继续蒙上了几分抑郁。
现代社会总是喜欢把一个人的心理成长归结于原生家庭，当然是不无道理的，当你想要去探究自己内心成长的轨迹，或者是聆听他人的倾诉时，总会隐隐约约看到其父母在这段河流中的倒影。写过了那么多文反思内心的文章，而如今在我构建世界观中对我影响最大的 EVA 的剧场版也完结了。我也以为我终于能够开始正视我内心关于原生家庭在成长过程中带来的影响，现在的我有能力去安慰内心深处曾经的那个小孩，抚平当时的褶皱了。可是当自己需要进行更深入的分析的时候，我仍然产生了抗拒，可能是我仍还没有做好准备，还需要等我下回分解。
《花束般的恋爱》讲的是兴趣爱好百分百契合的男女麦和娟的恋爱长跑故事。麦在进入社会工作后，就好像所谓的「在社会里洗澡」了一样，飞快地丧失了艺术欣赏和社会共情的能力，对难民议题无感，对文学无感。而麦后面还一直觉得两人只是生活观念不同，或者是「她怎么还想维持学生时代的恋爱」。我个人是觉得男主麦说的很对，两个人怎么可能一直沉浸在热恋时期的状态，彼此总是会长大，总是会经历不同的阶段。就像花一样，会有破土萌芽，会有盛放，也会有淡化凋落。可是电影最后的矛盾冲突点，在曾经约会告白的店里娟和麦的分手，我还是哭得好厉害。那一幕里娟和麦正在因多年的生活态度分歧和之间情感的处理方式而剧烈争执与妥协，却看到了同时店里来了一对年轻的小情侣，正重复着他俩当时朦胧的故事，彼此会因琐碎的情绪共鸣而欢呼雀跃。
2021.10.16 北京中华世纪坛 | 《花束般的恋爱》里也提到过的木乃伊展
看《花束》的前一天晚上，我正好约见了大概五年未见的朋友，聊了很多彼此的近况，包括说朋友亲戚总是给我介绍不在上海的对象，我斩钉截铁的说，「人得在上海才行。」嗯，「人得在，上海才行。」 是啊，我这句话没有错，我现在依然也能十分确定着这一点，毕业之后的人际关系在天时地利人和的诱导下，建立在良性的现实面对面互动中。而身居上海至少是满足了产生连接的天时与地利。多么精致的理性思考。
可我哭得撕心裂肺的点在于，我是不是也已经忘了，当年能够为了喜欢可以跨过山海，可以翻过围栏，出现在你面前。「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在平凡无果的岁月下，是不是已经揉成了「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就像是曾经一直想要构建一个融洽的自我，在这瞬间将被刺破。抱着这样无果的，失去目标的生活的态度，我又继续在家里颓废了好几个月不出门。
「如今天无雨，空留我在此。」
期间也不乏朋友想要给我介绍合适的对象，换一个词来说的话，就是相亲。虽然和他人建立连接，对他人给予帮助，对我来说都并不是困难的事。但是有一些事情在我心中仍设有阻碍。
IC 实验室有一期关于相亲话题的视频:《bilibili: 宁可单身，绝不相亲：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讨厌相亲？》。其中主要的三点是：（1）相亲是价值匹配，包括多方的评估，涉及双方自己、双方对对方、中介人对双方(还没算双方父母)，所以才会那么多破事。（2）相亲的目的是婚姻，爱情只是不一定有的副产物。而婚姻是抵抗风险的社会关系契约，需要的是物质基础。（3）如果把抗风险的社会关系作为目的的话，婚姻就是工具，而当代年轻人更多追求的是内心的情感诉求。
我一直认为家庭是一种抵抗风险的经济合作组织形式，而婚姻是与社会的契约，是和自己，和彼此，和彼此家庭，和社会签订的契约，以此保证你和彼此，和彼此家庭，和小孩的利益。签订契约的人受周围的人和社会关系的监督，守护不可破的誓言。因此社会承认对双方的共同财产的保护，对子女的权利与义务。
而我们需要区分目的和途径，人是目的而非工具、手段。结婚是为了达到幸福生活的方式方法，而不是目的，相亲亦如是。可是现代人的社会关系推动得太快了，觉得当前聊的不行大不了就换下一个，这个就不再联系了。对我来说相亲之后的不联系，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如果打开的话，就很容易适应那种随随便便的态度。这也是我略微抵触相亲的原因，有了连接关系的人，曾经想要掏心掏肺的人，真的就可以相忘于江湖了么？没有结局的故事带给我的只能是不可结缘，徒增落寞。
毕竟，我也曾经这样做过，自我保护的本能让我忽视曾经发生过的故事，可是理智与事后无数次的反思却不让我这么做。也是多少隔阂和刺痛让我明白了狐狸对小王子说的那句「如果你想要建立羁绊，就得承受流泪的风险。」或许这种修改记忆的本能就是我产生虚无感的由来，以至于为什么会需要仪式感和实物的连接附着。所以我需要从根本上抗拒这种形式，抗拒打开这样的魔盒，那么努力地在为了自己鲜活存在而留下不会被修改的痕迹，我不想内心却仍因放纵而跌入人和人关系的深渊。
2021.05.22 广东汕头南澳岛 | 彩色的浮标
话说回来，朋友在试图给我介绍对象的时候，总是会灵魂发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一直拙于回答此类的问题，曾经我追求 moment，但是后来发现，瞬间并不能永恒，即使是心动也会迎来热寂。如今我诉诸于品行相关的闪光点，觉得需要有互相吸引的个人品质，然后会在某个神启的瞬间坠落。
明日香对真嗣说：「你为我做的那盒午餐便当非常好吃，我想那时我喜欢上你了。」
可是直到有一天看到罗翔老师说：「陀思妥耶夫告诉我们，要爱具体的人，不要总是想着去爱抽象的人。知识分子的一个经常性的倾向，就是我们喜欢抽象概念，胜过具象的事物。但是一个越爱抽象人的人，往往越难对具体的人表现关爱。因为抽象的人是美好的，抽象的人存在于理念之中，但具体的人都是有缺陷的。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越感到抽象人的美好，你越会发现具体人、你身边人的可恶、可耻、卑鄙。但是真正的爱一定是对具体人的爱。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在现代社会，人越来越孤独。因为你的朋友圈越来越多，你感觉认识你的人和你认识的人越来越多，你甚至可以跟 3000 公里以外的人聊天，但是你却跟你身边的人没有话聊。而真正的感情是要投入时间的，真正的情感一定是要附着在一个具体人的对象。」
我顿时如醍醐灌顶。因为「一个人喜欢怎样的人」这种问题，一直是 case by case 的问题，可以提炼出共同点，但也永远无法泛化到所有个例中。比如你说你喜欢吃橘子，但给你一颗酸的橘子，你就会喜欢么。而很多人有硬性要求，就像招聘的时候 HR 要求学历，直接过滤掉一些人。但对我来说人和人创建的连接是没有办法那么理性的，可能大家心里会有一个平均分的概念，对另一半的外貌，学历，工作，家庭等等因素会有单项评分，可是不同项的权重就是个很主观的概念，以及这个评分过程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忽略了人与人之间的羁绊，毕竟人是目的，不是手段。
于是我总是拒绝，总是退缩，社交关系处于精疲力尽的状态，然后继续蜷缩在房间里不出门。
还有一次，室友问我要不要养猫，我拒绝了，我说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可事实是我前两次在路边救回来猫的时候，我又何曾做过了准备。初中的时候，周末在路边沟渠里救了一只小猫咪；在日本研究生毕业前也在马路中间救过 sakura。好像也并不是什么都需要预先做好准备的。或者说，也有很多，是你做好了准备也并不会如期开始。
我曾经一直靠着大师兄朱炫的一段话来开导我无人光顾的剧场：你把该想的都想好，舞台上的山水云雾，明月大江，身上穿的长袖冠帽，金刀铁马，都准备得稳妥，帘子一开，就等一个人落泪。我知道很多人像你，很努力的准备，开幕奏乐，结果位子空着，鼓声越来越急，回荡在不大不小的剧场里，铜锣一响，你发现，人没来。其实感情有时候，就是挺无奈的。我以为曲声一响，就有梦幻，我以为俯下身来，就有娟红。铃声在响，你很着急。
可这么多年了，我也并没有在空荡荡的剧场等到谁，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也未曾见到剧场的灯光恰到好处的勾勒在她或圆或尖的脸额上，因为风寒而微微发红的鼻头，因为温暖而微微饱满的唇肉。马尔克斯在《霍乱时期的爱情》中提到，「社交生活的关键在于学会控制恐惧，婚姻生活的关键在于学会控制厌恶。」你不能去等待那个人到来，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克服你的恐惧，做出属于你自己的选择，做好足够的铺垫，然后把故事推向高潮。
2021.06.12 鄂尔多斯库布齐沙漠 | 我看见沙漠下暴雨 我们在棚下扎营
情绪的解局出现在，总是喜欢反复注销注册微博的好朋友，某一天又重新关注了我，然后我翻到一句毫不相干的微博「我很想你 但我要继续前进」。
「但我要继续前进」。
人生总是有很多未曾走过的道路，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玫瑰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还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可是没有办法呀，我知道那样的曾经的状态很美好，但我仍然觉得我在朝着我想要前进的方向迈进，我也会很喜欢我未来的状态，当下的我，只是为曾经为记忆为过去感慨那么一瞬间，只是这一瞬间，在我疲惫的生活中显现得漫长。
过去总是美好的，因为一个人从来都意识不到当时的情绪。它后来扩展开来，因此我们只对过去，而非现在，拥有完整的情绪。
——弗吉尼亚.伍尔芙
好啦，我，还要继续前进，去成为我想要成为的大人。这一段回头看时显得如此病态的经历，我也曾多次经历过，也与此多次斗争过，我也知道破局之法是要走出去，物理的走出去。可是人身处在隧道的时候是很难意识到这一点的，就像是得了病而不自知的病人。「病识感」指的是一个人能否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比方今天如果你是一个有病识感的人，当你咳嗽、发烧，你会意识到自己可能感冒了，该去看个医生。但没有病识感的人，他对所有自己的征兆没有反应，会做出各种出于幻想的解读。
所以我们需要有抽象，我们更需要有具象。抽象是对自己的，抽象不是对别人的。当你看到了人的美好，你要努力让自己变得美好，而不要因为人的美好，就要强求你身边的人变得美好。因为连你自己都不美好，你为什么要强求别人呢。你自己都做不到，你为什么要强求别人呢。但你看到了抽象的美好，它提供了一个标本，来改造你自己，让你自己能够更关心你身边的人。
————罗翔
值得庆幸的是，我又独自走出来了。我并不需要从外部获得力量，并不把自我价值建立在他人的评价的基础之上，但是，我也是一直在凝视着深渊，我也难保我每次都能战胜它。毕竟，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里落寞了。
也有朋友会多次劝说我回成都，我也有过动摇，关于父母关于家庭关于朋友，而今现在我是为了自己做出的选择。就算是一些支线选择了 hard 模式，但是又不愿意就此放弃，因为如果这样，会觉得这是我自由意志的投降，是我向生活的折腰，我可以不顾他人对我的看法（事实是他人并不会有想法），但我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我会长期背负着这次临阵脱逃，长期背负着失败的挫败感，然后它成为了我林中没有走过的另一条路，每每念起，都会在想平行世界里的那个人怎么样了。毕竟，我也曾经去过月亮。去过月亮的人，又怎会甘愿继续仰视呢。
而想要面对这样的人生，我开始掌握了更多的武器，或者说是方法论。对于工作，能够进入无我的状态。当你有幸做你愿意做的、目标明确、难度适宜的活动时，就有可能做到精神力完全投注，这种状态在心理学里被称为心流。而心流和正念，是自我练习进行强化的。需要给自己制定双月 OKR，之前的我只理解了「双月」，而没有深究 OKR 更专注于 objective 的这点，因为实现 object 的方式可以各不相同，但都得是为了达到目标。
人们总是这么说，「我想挑战自己」。这些挑战都是假的，爬山是假挑战，你不用去爬山的。有很多事情是人们必须做、应该做的，但是他们不做。因为他们害怕，或者他们很难做成，或者不擅长做，那些才是挑战。挑战是你必须做的事情，而不是你编造的事情。
————纪录片《假装我们在城市》
- 因此得制定一个大目标，并且该目标得遵循事物发展的一般规律，我深有同感的是我司的前后期工作方式，以前是工程师在车上调试，到后来招聘到了更多 testops 专门进行测试。
- 在大目标之下得划分小目标并进行排期。虽然做东西不能一蹴而就，但可以实现最小化可实行产品（Minimum Viable Product），意思是用最快、最简明的方式建立一个可用的产品原型，通过这个最简单的原型来测试产品是否符合市场预期，并通过不断的快速迭代来修正产品，最终适应市场需求。
- 在进度和排期时，需要按项目评估预算（包括时间金钱和资源），然后按设立的 milestone 进度核算预算。
- 当遇到当下解决不了的问题时，需要发展的眼光来看待问题。
也开始带实习生，会需要自己保持写文档的习惯，项目的文档同时也是一种结果对展示和推广，而且需要建立属于自己知识库的文档，并梳理出层级结构和双向链接。
今年关于工作最大的变动是四年前的种子开始开花结果，研究生读书的时候，闭门造车，和大家一起在实验室调车，想一起做个 demo。四年前的这个时候，有了从实验室走出来去接触产业界的想法，来我司实习并拿了 return offer。四年间我从学生毕业变成了社会人，开始被捶，开始注重方法论，开始对工作有了自己的体验和观点。我司也从最开始小作坊模式，逐渐完善成了在四个国家十余个工作地点的跨国千人公司，我们和公司一起在成长。
可是真正产品化的无人驾驶离我们依旧还很遥远，登陆纳斯达克上市也只是三步走的第一步，可是在这一天，我们是值得骄傲的，我们在科技史上登上了聚光灯下的舞台，「从今天开始，我们也不用再羡慕那些硅谷的传奇，因为我们就是那传奇。」
2021.04.15 美国纽约时代广场 | TuSimple Nasdaq Listed 轮播员工照
而平日里我也和几位高中同学组了每周的分享会，持续三年多了，主题从聊技术聊专业（带数学公式图表那种），到聊经济聊创业，聊民主聊婚姻聊人口。我们在不同话题不断碰撞的时候也在不同丰富自我的表达与领域边界。可惜的是之前多次尝试汇总输出，目前只能做到整理自己的所学所讲。输出内容是一个燃烧自我的过程，你需要燃烧自己的所见所得，你需要燃烧自己毕生所学，可是总有燃烧完的一天呀，所以我们需要不断的学习，才能保证不断的输出。
所以接下来的一年，需要走出随心飞的抑郁情绪，并继续提高自己讲故事的能力，持续思考自己的 objective，制定内容输入和输出的目标。
2021.07.31 河北张家口阳原 | 《bilibili: VLOG#15 开阳古堡 | 银河下的摇曳露营》
2021.10.03 浙江舟山嵊泗列岛泗礁 | 《bilibili: VLOG#16 嵊泗 | 黄金体验》
要把碎片化的想法进行反思总结串联起来，然后还要写得足够深刻，是每年最痛苦的事情了，痛苦的点首要在于这是一种躺在手术台上的自我解剖，执刀者是我，受验者也是我。而且还要将所有飘飞的情绪沉淀下来，讲成连续的故事，十分考验文字功底，这又是属于创作的痛苦。今年剪辑了几期视频，补上了前年的《VLOG#14 北欧 | 彩云易散琉璃脆》和去年的 《VLOG#17 渔山岛 | 山川碧落和人间烟火》，虽然不算满意，但也在继续前进。不过每次回看我往几年的年终总结，我都能震惊于我当时居然能写出这样直击我灵魂的反思，以至于说是总结，此后的我却能常读常新。
那颗曾让我辗转反侧的月亮，终究变成了刘勰在《文心雕龙》中比作的 「蚌病成珠」 。「敬通雅好辞说，而坎壈盛世，显志自序，亦蚌病成珠矣」。蚌开壳进食，沙粒嵌入蚌体，蚌受刺激而病，这被刘勰领悟为蚌受到伤害，用生命的汁液一点一滴裹起了它的「病」，才产出璀璨的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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